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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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医学到崩溃的佛系少女

黄粱(上) 蔺苏

警告:现代au , 内有盗梦空间梗。新文风尝试

梗概:你在和自己下棋,却没有意识到你是你自己的对手(1)。

 

现在是早晨8点58分,大雪。

雪是从几天前开始下的,蔺晨也记不清到底是哪天,可能是三天前,也可能是四天前,并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放下手中的书,抬头望了望窗外,积雪和霜顺着玻璃不断向上爬,已经占领了小半块窗户,他只能看清没有被白色吞噬的上半部分。

窗外亮得刺眼。

他眯了眯眼睛,然后缩回了脑袋。太冷了,这种天气下空调就是个摆设,毕竟以前南方的冬天从来没有这么冷过,这种情况得要北方那种暖气片儿才行。

外面香樟树的树枝被雪压断了,轰隆一声,雪块跟着那根可怜的树枝一同掉落下来,砸在地面厚厚的积雪上,大雪吸收了这些噪音,窗外又重归寂静。

 

今年南京的雪大得不正常,或者说,可能整个南方都是。蔺晨也不太清楚,因为信号从三天前就断断续续的,打开收音机时大多时候都是白噪音,运气好的时候会有广播,里面主播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了脖子,有时还会扭曲成一种类似于女孩看到邪恶的蟑螂时发出的尖叫声,蔺晨那天听了一个小时,只听出来“全国暴雪”,“死亡”,“安全”这几个没有任何联系的词语,然后他关了收音机,再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把自己从那一个小时恶魔般的声音中拯救出来。

家里快没吃的了,只剩下他两个星期前在淘宝上抢购的一整袋压缩饼干,两个鸡蛋,以及一箱矿泉水。蔺晨哀叹,觉得这可能是老天对他的惩罚,毕竟他这三十几年吃的鸡比别人吃的饭还要多。

“请告诉我,这只是个夸张的修辞手法。”有人在背后轻声笑道。

蔺晨猛地一甩头,脖子被猛烈地扭了一下,有一阵子他眼前发黑,但这都不算什么,他以一个极怪异的姿势停在那里,盯着面前的人。

窗外的风像愤怒的公牛般不断冲撞着玻璃,发出令人不安的声音,仿佛下一秒玻璃就会碎掉。

梅长苏收了收笑,有点担忧地用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自言自语道,“这人不会冻傻了吧?”他凑近了些,盯着蔺晨的大脸盆子使劲瞧,蔺晨可以看得清他的睫毛。

“长苏……”蔺晨不太确定地唤道,尾音带着些颤抖。

“是我。你不会真冻傻了吧?”梅长苏温温和和地应道,顺手拍了拍蔺晨的脸,手是温热的,拍在他冻僵的脸上还挺舒服。

蔺晨没有接话,事实上他只是呆在原地,像一个本以为会考砸结果刚知道自己得了第一的学生。

一切都和这场大雪一样不寻常,他想。

 

毕竟,梅长苏两周前刚去世。

 

† † † † † † † † † † † †

 

“你已经死了。”蔺晨僵硬地陈述着这个事实,“因公殉职。”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萧景琰刚查到了一个贩毒团伙的窝点,梅警官自告奋勇带着他手下一帮弟兄去抓人,结果罪犯抓住了,人也没了,听说是在乱枪中被射死的,萧局长没肯多说,他也就问不出来更多的。因为怕被仇人报复,连追悼会都是低调举行的,蔺晨亲眼看着他的遗体被推往火化室。除了他和特警队的那几个人,没人知道曾经有个叫梅长苏的人曾为了维护正义而牺牲,日子还是照样过。要不是蔺晨死皮赖脸地问萧局长讨人,估计连梅长苏的警官证也留不下来。

他记得清楚,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你希望我死?”梅长苏歪着头对着他笑,一缕头发随着动作自然地落了下来。

“妈的我当然希望你活着!”蔺晨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个没站稳险些又摔了下去,多亏梅长苏迅速扶住了他,才没酿成一场小型灾难。

“那不就行了?”梅警官叹了口气,准备把他拉起来。他的手劲很大,倒是不像往常一样,勒得蔺晨手臂生疼。

这不太对。

蔺晨挣脱了梅长苏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向卧室,以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拉开他的床头柜抽屉,柜子在拉到头时发出痛苦的撞击声,像头垂死的犀牛。

像是印证了蔺晨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柜子里只有一张照片,边缘因受潮有些卷起。那是他们两个人庆祝蔺晨医学博士毕业时照的,梅长苏穿的休闲装,他还穿着参加毕业典礼的那身传统毕业服,头上顶着一顶制作粗糙的博士帽,荡下的流苏遮住了他的右眼。两个大男孩搂在一起,对着镜头露出近乎白痴的笑容。

 

并没有那张警官证。

 

窗外的风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急刹车般地停止了,鹅毛大小的雪花就漂浮在窗外,也不见往下落。

“蔺晨。”梅长苏倚在门口轻声唤他,“我们走吧,时间不多了。”

 

† † † † † † † † † † † †

 

待蔺晨彻底清醒过来时,他已经坐在了梅长苏的车上。

8:58分,车上的显示屏一闪一闪,像是提醒着他什么,但他不太清楚。

路面很干燥,完全没有下过雪的迹象。

“我们要去哪里?”

梅长苏耸了耸肩,“听说过有情人浪迹天涯吗?”

“除非你携带公款私逃。”蔺晨显然不信,冲他犯了一个白眼,“滚你大爷的,好好说话。”

梅长苏不回答,就笑笑,然后踩了油门加速,闯了一个红灯,然后冲入前方的车流中,不满的司机们鸣笛一片。

“你再这样开下去我说不定会吐你一车。”蔺晨没系安全带,刚刚又一个急刹他差点撞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况且我从来没见你开得这么快过。”

“那就劳驾您屈尊系上一条安全带,毕竟我们快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蔺晨的话淹没在突如其来的枪声中,然后亲眼看着梅长苏脑袋上中了一枪,整个人像面粉袋一样倒在他的腿上,脑浆和鲜血组成的混合物溅了他一身。

没有人控制的车子在路面上开始打滑,并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左偏去。

左边的不远处有片湖,湖上有几只水鸟在打转。

 

† † † † † † † † † † † †

 

蔺晨突然从床上惊醒。

液泵停止了工作,他转头看过去,8:58,离设定醒来的时间还有27分钟。他揉了揉鼻梁,一把扯下了手臂上的管子。

窗户没关,阳光洒在洁白的床铺上,咸湿的海风灌了进来,将浅灰的窗帘向上扬起。窗外的甲板上乐队正在演奏一支抒情的曲子,远处传来低沉的鸣笛声,以及海鸥模糊的叫声,可能还有一些海浪的声音,他不太确定。

“醒了?”梅长苏在不远处的写字台工作着,键盘连续的敲打声暂停了,他把椅子转了过来,“看起来不是什么好梦。”

“鉴于这次我没有因为喝醉酒而被恼怒的女士用高跟鞋踹死,不错的梦,谢谢。”蔺晨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翻身下了床,“你在干什么?”

梅长苏将椅子向右移了一点,给他让出一点空间,“景琰给我的邮件。”

“他说他发现那帮该死的贩毒集团的窝点了,终于。”梅长苏显得很兴奋,“阿晨,我可能要回去一趟,就在下个码头。”

“阿晨你说点话?”

“是不是睡傻了?”梅长苏凑过来盯着他瞧,有些忧虑,“要不再去睡会儿?”

蔺晨不说话,因为他知道问题根本不是这个。

海鸥在海面乱叫,乐队演奏起一支新的曲子。

“你不能去。”他颤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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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来自《诺兰兄弟对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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